王莹是地道的上海女子，长期的北京生活和工作，让这个南方女子里里外外透着北方人的爽直和干练，偶尔的举手投足中夹带着婉约和柔美。近两个小时欢畅淋漓就象那日，流在脸颊的汗珠，冬日里，我们彼此感到了快乐和舒心……
        繁忙的工作之余，这位特别的女子有着与众不同的爱好。“家里两千多张影碟，我会把所有的碟片都编上号码，分门别类整理，”以至于她现在不单单喜欢买碟，更享受编码归类的过程。这种对于事物条理以及细节的把握，是性格使然还是坚守16年Fieldwork工作，随着我们键盘敲打走近这个不寻常的女子。 

      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很好的机会
        1995年毕业，在准备出国的那段时间，她经同学介绍开始在上海华南做兼职访问员，并逐渐喜欢上自己的工作。后来她因为个人原因没有出国，而是选择来到北京。很快，王莹通过上海华南总经理的推荐顺利来到北京华南。
        “当时都没有进行面试，第一天见总经理，第二天就被安排上班了。”从南到北，地域文化上的差异并没有使王莹感到不适应。“上海华南和北京华南的运作模式完全一样的。”由于在兼职时就已经了解了公司运作的结构包括公司文化，因此来到北京，虽然人员不一样，但是企业文化是相同的，于是她很快就适应了新的工作环境。“我是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遇到很好的机会，跨入了市场研究这个行业。”
        在最初的几年中，王莹处于认识阶段。“工作环境给了我很大的自由度，让我在刚入门时能够学到许多新鲜的知识。”每天接触不同的项目，得到知识上的积累和升华，对于王莹来说有着巨大的吸引力。“我一旦处于不断学习的过程中，就会觉得很带劲，很有冲劲，这使我保持了高度的工作兴趣和激情。”因此，对于数据采集这样的工作，王莹并不感觉辛苦。“现在回想起初级阶段的学习过程，我仍然认为是很有乐趣的一件事。”
        两三年的“知识积蓄期”之后，王莹开始向管理方向转型。对于转型，她认为是水到渠成的事情。“通过我专业的技术作为一个基础，慢慢的我发现自己对管理也有兴趣。无论做项目管理、人员管理，还是后来的团队管理、区域管理、全国管理，每一个方向都是我感兴趣的。”
        在角色转换的过程中，当然也会遇到很多压力。从技术人员到管理人员，工作内容变化了，会有不适应的地方，但王莹从未觉得辛苦。“就我自身发展来看，我认为自己还有很多方面可以学习，还有上升的空间。”
        在从业的十六年间，王莹进行过不同的尝试。“由于当时的环境限制了我的想法，因此我先后到过外企、私企工作，也与人合作开公司，甚至自己创业。”虽然每一段过程都很短暂，有些美好，有些则是教训，但王莹认为“毕竟自己对于想要的东西都争取过，尝试过，这些经历是很宝贵的。”最后选择回归RI，缘于对启蒙公司的怀念和留恋。“感性地讲，我很喜欢RI的工作环境和团队，而从理性方面看，我发现以自己目前的经历和资历，做一名职业经理人是最合适的。”
        Fieldwork人员需要是通才
        王莹把人才分为两种，一种是通用人才，另外一种是专用人才。Fieldwork工作通常是项目负责制，因此她认为这种工作性质决定了负责人员必须是通用人才。
        “技术是基础，其次是沟通能力，发现问题的敏锐度以及对于市场趋势的捕捉对FW人员来讲也很重要。”但并不意味着每一项能力都要达到较高水平，而是综合来看比较平衡。只有具备了综合能力，才能独立的负责一个项目，才有可能胜任项目的管理工作。“如果市场感觉很好，但是人员管理能力很差，这样的人是无法胜任督导工作的。很多人都认为Fieldwork人员门槛低，但是其实培养100个人中只有两三个能够将来独挡一面，因此成才要求并不低，只是入门相对简单而已。”
        “通常意义上讲，耐得住寂寞、吃得了苦是从事Fieldwork工作基本的素质。但是我认为并不一定。”王莹一路走来，并没有觉得数据采集是一份辛苦的工作。“苦是相对于碰到的障碍和困难而言，累只是体力上，心态上累不累才是最重要的。”
        好的心态一定来自对于工作的兴趣和热爱。“每一个case都像一个新的生命，它首先由Fieldwork人员创造出来，这种成就感无可比拟。” 
        “为了让员工保持对工作的兴趣，我也会在公司允许的范围内，尽可能使他们有足够的空间把自己的想法付诸实践。”就像王莹刚入行时一样，初始阶段的兴趣得到了公司的支持和鼓励，使她慢慢能够把兴趣转变为对行业的热爱。
        虽然TNS和RI的合并给公司人员上带来不小震荡，但是王莹负责的Fieldwork团队在两年的时间里人员流失率只有5%。“在这个由100多个人组成的团队中，我们分成6个office，相当于有6个竞争的市场”。在竞争激烈的市场环境中维持如此高的人员稳定性，王莹作为职业经理人的确非常成功。
        合六为一的管理模式
        作为公司fieldwork团队管理人，只有通过不断思考、改变管理方式才能克服解决目前面临的困难。“无论是fieldwork质量问题还是代理商回款问题都是由于系统出现问题、运作效率慢造成的。因此从去年第四季度起，我们将代理商管理从原来的六地分属管理转换成为由北京进行中央集中式管理的模式。”
        无论内部还是外部，是代理商还是研究员，沟通和交接的出口从六合为一，这样提高了整个流程的运行效率。“如果有项目款项未到，或者当地有项目需要承接，亦或项目推广，相关人员不用找六个人沟通，很多情况下各地的负责人也不能定夺，还要再向北京总部汇报，这样造成了时间成本的增加，使沟通变得很复杂。”
        这种组织机构的改变将会于3月初在公司内部推广，同时通知合作的代理商，说明沟通流程的改变。为此TNS-RI已经设立了专门的管理小组，肩负项目报价、代理商的培训和年终评估等，有效提高了对于报价和代理商日常管理的效果。
        发掘有想法有追求的代理商
        由于业务的增长、规模的限制，各大研究公司的Fieldwork部门都采取和代理商合作的方式，TNS-RI 也不例外。
        “我们目前还无法要求代理商只承接TNS-RI的项目，而且这种要求也不太现实，毕竟对方也需要符合自己公司的利益，任何的客户都是客户，只有大小的区别，我们只有尽可能成为代理公司的大客户，争取使其更多的做我们的项目。”
        TNS-RI目前属于WPP集团，因此集团下属的兄弟公司间会定期开沟通会议，以集团名义探讨目前行业存在的问题，找出解决方法。从2009年开始，包括TNS-RI在内的WPP集团的四家公司已经在二三线城市开展代理商整合的工作。通过“二三线城市客户首选地、在当地市场全年的营业收入以及行业一致认为需要发展的城市”这三个标准，挑选出20个城市，并对这些城市的代理商进行了甄选和评估。
        “对于每一家代理商，我们都亲自拜访，和公司负责人探讨合作方式以及发展规划，了解公司组织结构和用人标准、项目操作流程等，进行较深入的沟通，考察老板对公司的定位和期望，是把公司作为跳板呢？还是作为事业或者企业来经营，如果把这20个城市维护好，那将会使整个行业的数据采集质量和水平有所提升。”
        通过大半年的的case by case的运作，基本达到预期，通过不断的努力，希望能够推动市场秩序进一步有序化。
        “之前客户和研究谈到有些地区和地域的代理商Fieldwork质量是谈虎色变，其实经过考察和合作，这些地区这两年也有比较好的代理商出现，与市场环境没有太大关系，而是在于大公司和代理商的合作是以怎样的态度和方式进行，代理商自己是否有足够的信心和想法，对于公司和行业的发展规划是否足够长远。”代理公司的领导人如果对行业抱有理想，有勇气把质量提高，有策略地布局公司网络，那么他一定能作出一家成功的企业。因此王莹并不担心某些地区找不到优秀的代理商。
        “我现在反而会较多的考虑这些在本地有一定知名度和信誉度的代理商是否有能力和兴趣铺设纵深网络”。全国的网络对于数据采集非常重要，而它是由代理商发散出去，并不是依赖研究公司。实际上，很多代理商都在积极寻找机会壮大自己的实力，为公司谋求最有利的发展机会。最初级的合作方式是代理商联盟，也有代理商在进行收购或者建网布点等等，王莹认为这两年的代理商的市场还是非常活跃的。
        “行业不缺一批有想法有追求的代理商，如果全国的网络通过合作代理商去发挥和拓展，那么整个行业将会迸发新的生机和希望。”
        ISO质量标准认证将成为趋势
        “从业十六年，我深刻感受到中国市场研究行业经历的变革。质量标准的提高就是一方面。现在WPP集团已经在申请ISO20252质量体系标准认证，申请已经提交，正在等待最终审核。”ISO质量认证的概念在国外非常普遍，一旦申请成功，公司的每一个部门，每一个环节都需要有非常明确的规定，所有的公司行为都需要标准化地记录。“目前中国很多大型研究公司和代理公司都达到了申请标准， ISO质量标准认证将成为未来的趋势。”
        Fieldwork的前景
        操作方式有重大突破。“从以前的纸问卷，到后来采用PDA，再到现在利用上网本和电脑辅助访问。”随着IT技术的发展，世界经济紧缩造成的客户对预算的控制，研究公司必须不断寻找节约成本的方法，并且提高质量标准，对一线采集人员的素质要求也发生很大变化。“以前用纸问卷可以找阿姨来做访问员，但是现在要用电脑访问，不懂技术，不会上网，不能打键盘的阿姨就被淘汰了。”
        提高采集人员素质所引起的成本上升，王莹认为“从长期的角度来看，是研究公司先买单”，毕竟人才是由研究公司负责培养，但是对于每一个case也需要客户方的配合。“客户想要用哪种类型的人，就需要分担相应的那部分人员成本。”
        对于二三线城市与一线城市，调查方法的差异也越来越小。“同一个项目在多个城市实施，无论城市地域，采用的标准、工具以及采集方式都应该是统一的，这样才能保证数据采集的基准是相同的。”例如某些城市用纸问卷收集数据，而另一些则采用上网本，那么很可能因为工具变化导致采访对象心里的变化，造成数据波动，对最后结果产生影响。
        但同时王莹也对行业的一些变化隐隐感到担忧。社会上对于市场研究的负面报道越来越多，而从行业内部看，学术的氛围少了一些，功利性更大了，更多的声音不是来自技术上的创新而是公司间的并购。“我不知道这种变化是发展还是阻碍，毕竟市场研究行业始终还属于商业范畴。”

采访/撰文：刘向清 李赛

原话录音整理：摩瑞市场研究公司